楊索國中畢業時,小弟還沒送出,祖父先過世了。楊索跟大姊去籌錢,沒想到父親連棺材錢都拿去賭。眼見父母搶奪會錢,楊索忍不住怒吼:「你們為什麼不去死?你們死光了最好,也免得害兒女抬不起頭。」父親提菜刀來砍她,她慌忙跳出2樓陽台。這一年,楊索15歲。冬至時本該全家團聚通水管吃湯圓,楊索卻在忠孝東路的人家幫傭,一歲半的小弟也在這天送給附近做洋裁的趙太太,姊弟在同一年前後離家,沒有機會說再見弟弟從此姓趙,名佳誼。父親來自江蘇,退伍後在大同公司安勤科工作。他3歲時,全家人從永和搬到新店。父親是軍人出身,對他十分嚴格,他時常被罰站、關廁通水管,也挨過藤條、棍子和水管。偏偏他個性衝,國小就時常頂撞老師而被體罰。6歲時,弟弟出生了。他從小覺得父母偏心,就算同樣犯錯,父母總是罰他罰得比較重。升高中考試失常,去三峽讀私立高中住校,巧合的是,他跟楊索一樣國中畢業以後就離家,從此與家人漸行漸遠。性格。同暴烈通水管銀色快手就讀辭修高中時,常在學生刊物發表詩作,許多人都誤以為作者「趙佳誼」是女學生。(銀色快手提供)銀色快手就讀辭修高中時,常在學生刊物發表詩作,許多人都誤以為作者「趙佳誼」是女學生。(銀色快手提供)他記得某次回家吃晚餐,「我不知道說錯什麼話,父親通水管然大怒拍桌子,我決定不頂撞,但一直不動筷子。我媽不得已把飯菜收走,我在桌子前面坐到隔天早上6點,我告訴自己,(對這個家)我的心已經麻痺了。」大一那年夏天,他忘了自己為何跟父母吵架,只記得自己賭氣說:「難道我是撿來的嗎?」趙母崩潰哭了,她說:「沒錯,今天通馬桶告訴你好了,你是抱來的孩子。」他壓根沒想到自己的人生是骨肉分離的連續劇。當時他只知道,生家住在永和文化路,但姓楊的那麼多,怎麼找?他說:「有人曾跟我說,在永和看到跟我很像的人。以前我會想哥哥長什麼樣子?做什麼工作?」但他知道母親不希望他去找,就怕抹煞她養育的努通水管。24歲,趙佳誼開始用「銀色快手」這個筆名,30歲出版第一本詩集。詩作〈我們應該相遇〉寫出他茫然的心境:「我們應該相遇/在城市的某個街道/不確定的牆,張貼著尋找的地址。」15歲離家後,楊索輾轉做過幫傭和女工,一心期待從事文字工作的她,靠著函授教通馬桶自學,以高中同等學力,29歲考上《中時晚報》記者。楊索和銀色快手一樣,脾氣硬又容易頂撞父母,跟家庭關係疏遠。她還記得,有一次,她從永和老家回新店租屋處時,搭公車少了一塊錢,堅決不跟家人開口,寧可從永和徒步到台電大樓,少轉一趟車。年輕時也曾發誓「就算死都要死通馬桶外面」。她不愛與人交際,做女工時,常爬上宿舍頂樓,「看著淡水線末班車回來,車子越來越近,沒有人可以說話。我在這世上就只是一個人,沒有什麼好留戀。」「我也想過要離開這世界。」銀色快手記得很清楚,2001年,他進了艋舺大道中國時報大樓,在中時電子報做英文新通馬桶編譯。年輕時,他仗著才華心高氣傲,辦公室坐不住,翻譯拖稿,常常三餐不繼,人緣也不好。狀況最差的時候,他甚至在臉書封鎖趙母和弟弟,醫師診斷他得了憂鬱症,雖然領藥,也沒按時吃。幸好他找到書寫的方式安定自己,「憂鬱症在作家群體當中蠻常見。」講到這裡,他苦笑了一下。 |